澄静是指清澈宁静的状态或氛围。
1.基本含义解释:
澄静这个词由两部分组成:“澄”表示清澈、纯净,“静”则表示安静、宁静。
结合起来,澄静一般用来形容水的清澈宁静,或是形容环境、心境的平静与纯净。
例如,可以说湖面澄静如镜,或是内心澄静无杂念。
这个词通常给人一种平和、安宁的感觉。
2.在不同情境中的应用:
除了在自然景色中描述湖泊、河流等水体的清澈宁静之外,澄静也可以用来形容人的心境。
例如,经过长时间的冥想或修行后,人们可能会达到一种澄静的状态,这时心灵清澈无杂念,情绪平和。
此外,某些文学作品或艺术品中所表现的宁静氛围,也可以用澄静来形容。
3.文化内涵解读:
在中国传统文化中,澄静常常被看作是理想的精神状态和环境氛围。
特别是在佛教和道教修行中,达到心灵的澄静是一种重要的境界。
此外,在诗词、书画等艺术形式中,也常常追求一种澄静的美感,通过艺术手段表现出清澈宁静的景象和心境。
总的来说,澄静是一种清澈宁静的状态或氛围,既可以用来形容自然景色的平和美丽,也可以用来描述人的心境或文化艺术的审美追求。
这个词蕴含着宁静、平和、纯净的意味,给人以安宁和舒适的感觉。
书斋,既是在园林、庭园或自然山水中修筑的藏书、读书房舍,又是心灵物化的空间。
文房用具、琴棋书画等的陈设,室外掩映或隔开的溪水、山石、松竹等,无一不是文人雅士心绪的投射。
「与山水结缘」
一般认为,汉宣帝斋居决事,此“斋”名之起也。
太和年间,陈郡殷府君引水入城穿池,殷仲堪“于此池北立小舍读书”,百姓呼为“读书斋”,书斋之始“疑自此”。
据《晋书》记载,殷仲堪之父殷师任晋陵(今常州)太守,即“殷府君(晋时称太守为府君)”。
常州城池毗邻帝京建邺,能得风气之先。
水池之北筑立书斋,正构成与园林的密切关系。
其后,一流高门子弟谢灵运的书斋也是沿着这一路径发展。
之所以历经300余年才正式出现书斋一名,实因书籍载体由笨重的竹简、昂贵的帛书向携带轻便的纸张转变。
元兴三年,随着纸张的普遍应用,权臣桓玄诏令“以纸代简”,纸张全面取代竹简,书籍开始更多地走进普通人家。
钩沉史籍,也就是东晋以后才出现了藏书较多的褚渊、王昙首和谢混三例。
现存诗题直接标明“书斋”,最早见于谢灵运的《斋中读书》。
这一书斋,被称为永嘉郡斋。
景平元年,谢灵运出守永嘉;一年后,即归隐老家始宁,营建了真正意义上的一己书斋——“石壁精舍”。
但不管《斋中读书》的“矧乃归山川,心迹双寂寞”,还是《石壁精舍还湖中作》的“林壑敛暝色,云霞收夕霏。
芰荷迭映蔚,蒲稗相因依”,都凸显了书斋周遭自然山水的映衬。
或者说,在东晋南朝发现、领略美丽山水,重视一己归隐、适意的同时,书斋逐渐开辟出一条与山水结缘的路径。
「构筑心灵栖息地」
元和十年,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刺史。
当时,“浔阳地僻无音乐,终岁不闻丝竹声”,可谓偏僻、萧瑟,加之“枫叶荻花秋瑟瑟”,难免令人慨叹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”。
但白居易还是决意在秀丽的庐峰之下,营建了一己草堂或者说书斋,以作长久的打算。
《庐山草堂记》描述:“洞北户,来阴风,防徂暑也;敞南甍,纳阳日,虞祁寒也。
堂中设木榻四,素屏二,漆琴一张,儒、道、佛书各三两卷。
”北户洞开,引来凉风,防止暑气;南边敞亮,接纳温暖的冬日。
斋中摆设的屏风、弦琴是儒雅的象征;所陈典籍,儒释道均有,体现三教融合的风尚。
中唐时期,昂扬的激情没了,豪迈的志向也没了,剩下的就是自在适意、聊尽余生,“终日昏昏醉梦间,忽闻春尽强登山。
因过竹院逢僧话,偷得浮生半日闲”。
任凭外界的风雨,只在一己心灵的楼阁里栖息、盘桓,结果就是“上而君相王公,下而儒老百氏,皆乡风问道,有徒实繁”。
气骨顿衰的社会,强烈反差产生的难以平复的失落感,让一些士大夫滑向了退守、隐逸。
由此,佛道理念逐渐挤占了原本属于儒家思想的大片空间。
长庆四年,白居易回到洛阳,在自认为风水绝佳之地(伊水在屋舍西边、北边流过)的履道坊购买了故散骑常侍杨凭的旧宅。
一番改造后,“竹木池馆,有林泉之致”。
这一年,白居易53岁。
园子不大,“方十七亩,屋室三之一,水五之一,竹九之一”,主体格局是水,即以池为中心,池中有三岛:中岛上筑有一亭,西溪岛栽种成片翠竹,南潭岛周边长满浮萍。
环池修筑有路,中作高桥连接,池中种白莲、折腰菱,池旁有特意从苏州携运来的五块精美太湖石。
池西筑一琴亭,亭中为石樽。
池北的核心位置则建一书库,为读书人安身立命所在。
池南是一个开阔地带,能极目远望,一览远山色。
还有青石三,方长平滑,可以坐卧,散置池边。
这种格局,不禁令人抒怀“洛下林园好自知,江南景物暗相随”。
对亭西的伊水渠,白居易还特意“植石激流”,即叠石,使得“潺湲成韵,颇有幽趣”。
在酒酣琴罢之余,还可命舞伎在“中岛亭合奏霓裳散序”,悠扬纡徐于竹月烟波之间,自是人生的一件快事。
所以,白居易大为“陶然”,直言“水香莲开之旦,露清鹤唳之夕”。
白居易在江州、洛阳与书斋的共处方式,开辟了新的范式与境界:一是承袭谢灵运所为,筑室山林,体悟山水的野趣;二是在喧嚣的城市中构筑心灵的栖息地,以营造清幽与淡雅之风。
唐时,隐逸之风盛行。
本来,隐逸自是在山林泉壤之间,但东晋南朝时就已发明“朝隐”,即“小隐隐于山,大隐隐于市”。
不过,这一做法不免受到非议。
于是,中唐时又提出了“中隐”,即“大隐住朝市,小隐入丘樊。
丘樊太冷落,朝市太嚣喧。
不如作中隐,隐在留司官”。
比如,借助休沐、节日等暂时远离仕宦的沉浮与荣辱,而尽情徜徉在山水小园中。
如此的仕隐兼顾,是很多唐朝士大夫的真正理想。
这一时期,作为书斋基本陈设与典雅象征的屏风、琴弦、书籍等也基本定型。
与之相伴,《全唐诗》中至少有200余首有关书斋的诗歌。
如顾云的《苏君厅观韩干马障歌》:“竹厅斜日弈棋散,延我直入书斋中。
”又有刘沧的《题书斋》:“一日不曾离此处,风吹疏牖夕云晴。
气凌霜色剑光动,吟对雪华诗韵清。
高木宿禽来远岳,古原残雨隔重城。
西斋瑶瑟自为侣,门掩半春苔藓生。
”
典型的还有王建笔下龙武将军的书斋:“高树蝉声秋巷里,朱门冷静似闲居。
重装墨画数茎竹,长著香薰一架书。
语笑侍儿知礼数,吟哦野客任狂疏。
就中爱读英雄传,欲立功勋恐不如。
”
当然,也有贫寒士子或者说隐士的书斋,如“雪明书帐冷,水静墨池寒。
独此琴台夜,流水为谁弹”。
茫茫大雪,墨池凝寒,夜月下的琴台,又在为谁弹奏呢?故人逝后,更多的是黯然神伤。
大历、贞元时的隐士于鹄也在落寞的心境中书写了院落书斋的荒寒:“茅屋往来久,山深不置门。
草生垂井口,花落拥篱根。
”虽自解“风景似桃源”,却仍掩不住骨子里透露出的一片冷寂。
「雅致格调绵延」
在重文轻武的氛围下,宋人有一个明显的兴趣转变,即从沙场征战、建功立业转向科举功名、翰墨书斋。
宋诗中很少能看到“宁为百夫长,胜作一书生”“功名只应马上取”的慷慨、昂扬与豪迈,转而更多的是“烧叶炉中无宿火,读书窗下有残灯”所呈现的恬淡与静谧,习惯于沉浸在人文意象中来参悟世态人情。
这种静谧的心境、内敛的心态,让宋人得以在一种悠闲、淡然的境界中营筑书斋。
这方面,一代文宗欧阳修、苏轼的奇石构设可为代表。
庆历八年二月,欧阳修知扬州,得一奇石,“中有月形,石色紫而月白,月中有树森森然,其文黑而枝叶老劲……其树横生,一枝外出”。
在感慨上天的杰作后,欧阳修将其制成一幅砚屏,即“紫石屏”,摆置在书案。
欧阳修余兴未尽,又命画工写以为图,延揽好友梅尧臣、苏舜钦等一同欣赏、把玩。
梅尧臣之《中秋不见月答永叔》、苏舜钦之《永叔石月屏图》等唱和,以一己的解读、赏析,一同见证书斋摆设的雅致化。
绍圣元年,苏轼知定州,得一黑色奇石,“白脉”,纹路一如山水画,“石间奔流,尽水之变”,又得曲阳产的白石,作“丈八石盆”以盛之,盆为芙蓉形,并“激水其上”,精心布置在雪浪斋前。
这样,山石一白一黑,相映成趣,又模仿自然山水,有山间瀑布飞溅流动之效。
到了南宋,因书籍的广泛雕印,书斋里出现了此前极为少见的堆满图书景象。
嘉泰三年五月,78岁的陆游回到山阴故居。
晚年的陆游“残年唯有读书癖,尽发家藏三万签”“灯前目力依然在,且尽山房万卷书”,依然坚持与书为友、以读为乐。
临安著名的睦亲坊南陈宅书籍铺的主人陈起,“兀坐书林自切磋”,也是整日坐在书林中,沉浸、陶醉于其间。
诸种情形,可借《清平乐·图书一室》来概括:图书一室,香暖垂帘密。
花满翠壶熏研席,睡觉满窗晴日。
手寒不了残棋,篝香细勘唐碑。
无酒无诗情绪,欲梅欲雪天时。
图书摆满一室,氤氲的熏香让人感受到一丝丝暖意,不再理会昨夜未了的残棋,只是一心细勘、研求唐碑。
“无酒无诗”,一任梅花盛开、天际欲雪,心间不再有大的波澜起伏,正是至高的清雅境界。
「“悬图见海涛”」
随着书斋的日益普遍化,明代文人开始积极进行理论总结。
嘉靖、万历时期的《遵生八笺·起居安乐笺》,专辟一节《高子书斋说》,集中阐释理想的书斋情形:“宜明净,不可太敞,明净可爽心神”;窗外四壁,“薜萝满墙,中列松桧盆景,或建兰一二,绕砌种以翠云草令遍”,以营造一个“青葱郁然”碧绿、静雅的环境;至于室内陈设,则有长桌、古砚、旧窑笔格、铜石镇纸、古铜花尊、卧榻、屏风、花瓶、鼎炉、古琴、绘画、书架等,构成一个静心、逍遥自得的空间环境。
略晚一些的《长物志》,对书斋摆设的笔格、砚山、笔床、笔屏、笔筒等,究竟何物为佳、何物为雅,进行了仔细品评。
宋时,以榻为中心,榻后置屏,四周为桌案,摆放书籍、文房四宝,是一种普遍的方式;到了明清时期,桌案成为书斋陈设的中心,又因琴几、榻等的分割而形成不同的空间,从而逐渐往多个功能、多个分区发展,且区分日益精细。
这一时期,还出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——万历四十四年成书的《清河书画舫》论及古今绘画题材的创始,指出“元写轩亭,如赵孟頫《鸥波亭》,王蒙《琴鹤轩》之类……五等皆可观览,惟轩亭最为风雅”。
大意是说,以轩亭、书斋为物象,最能彰显家园理想与生活格调情趣。
正所谓:“回笔挑灯烬,悬图见海涛。
”
随着江南园林的集大成式发展,书斋山水画一步步成为主流,并进一步诗意化了书斋空间。
从钱选《幽居图》、赵孟頫《水村图》,到沈周《东庄图册》、唐寅《毅庵图》《贞寿堂图》、文徵明《人日诗画图》《深翠轩图》等,众多的书斋画不仅深深寄托画家的心灵感悟,还生动展示了书斋主旨选择的变迁与内转。
“书卷忽自展,水木散清华。
”透过书斋山水画,可以看到“从对超然尘外的避居山水的追寻转到对日常书斋生活的真实呈现”。
疏林掩映,点缀着几盏灯火,这是一份超越俗世的宁静。
仕宦羁旅的文人,在溪水、山石、松竹等隔开的方寸斗室之间,在书斋的芬芳与静雅中,澄静心神、忘怀得失、排遣烦虑,尘俗间一切的束缚、苦闷与迷惘等似乎都尽可消融在这无边的静谧、典雅之中。
“吾庐吾亦爱,安能不来归。
”书斋自其诞生以来就不断地被追寻、被器重、被精心营设,以求一己心灵的宁静与憩息。
这也是其恒存的意义与价值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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栏目主编:龚丹韵 文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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